#架空
#滿滿糾結向的褚冥漾
#手感康復途中
#一些細節的Bug設定就請無視吧
「學長，你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交往將近五個年頭，褚冥漾還是沒能從學長的稱呼改叫他的名字，早已習慣這樣稱呼的冰炎倒也不在意一定要更正才行。
面對褚冥漾忽然沒頭沒尾傳來的一句話，讓正在整理期末報告的冰炎停下了手，不知道學弟是受到什麼影響才會問了他這個問題。
只要不是又犯腦殘就好。
實在太了解褚冥漾成天想著有的沒有的冰炎從文件中抬起頭，平時鋒利的焰紅雙眼，此時不溫不熱的看著對面原本在敲打鍵盤的青年，當他對上那人墨黑的眼瞳，有時想著明明是那麼純粹的顏色，但裡頭卻總能感受那麼多奇奇怪怪的疑問。
「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是自己說得算嗎？」
把手上的資料放在已經堆疊成一小山丘的紙上，今年是冰炎成為教授的第三年，在未正式成為教授前就已經有了許多豐富的成績，學術研究的成果更是豐碩。
褚冥漾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和冰炎走在一起了，總之自從成為了冰炎的伴侶後，他老是感覺自己的成就和對方的距離相差太遠，不管是每年產出的研究精緻度，或是帶出來的專題組別名次，冰炎從來都沒有從第一名的位置上掉下來過。
面對這樣成就的伴侶，褚冥漾感到壓力山大。
「因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目標的吧，會想要去追逐、嚮往成為某種樣子的人吧……」
褚冥漾迴避冰炎投射過來的探究目光，他微微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書櫃，視線停留在那層放了許多聘書與感謝狀的層架，他記得裡頭還放了冰炎這幾個年頭的研究成果，獲獎無數的獎狀全被冰炎用資料夾統一收起來，與其他把獎狀裱框高高掛起的教師相比，冰炎的態度簡直可以說是毫不在意。
「只是要到哪一種程度，才可以停下來呢？」
半晌，他才開口將未完的後半段語句說完，口氣裡帶著幾絲的迷惘，以及隱隱約約地不甘。
「有個目標是好事，但要是你一直抱持著這種想法，你只會迷失方向，反而會讓你容易退步知道嗎？」
焰紅雙瞳朝向沒有看著他的黑髮青年，見那人喪氣的面容使他察覺有些不對勁，眉頭因而皺起。
大概是想起伴侶這幾年來在工作上的時間越來越長的情況，看著在大學時期就跟在他身後的學弟，在與他進入同一間學校任職，教學與研究上如今都有了不錯的成就，冰炎心底多少都是感到欣慰的，畢竟當初大學時期的褚冥漾做盡各種蠢事與腦殘的念頭，在未來後能有如此發揮，已經是超乎他預料了。
只是對於這幾個月褚冥漾經常忙到深夜，甚至比他還要瘋狂時，似乎已經有走火入魔的趨勢。
「我知道啊，可是我還是會忍不住覺得自己不夠上進嘛……」褚冥漾忍不住反駁，在說完話後忽然湧上一股想哭的衝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把情緒壓下，但他沒有發覺眼眶早已發紅，「我又不像學長你天生聰明，普通人的我要是、要是不夠努力的話——」
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被衝破，意識到異樣念頭時語句忽然戛然而止，褚冥漾頓時愣了幾秒，接著用了比方才還要弱上幾分的語氣開口：「……因為再怎麼努力，好像永遠無法達到你的高度。」
對於至今在學術研究上付出多少的努力，不管怎樣都覺得還不夠，越是追尋著前人的腳步，他越是感到自己的無力，無論如何追趕，他只知道自己離那片光景如同永恆般到不了的距離。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想的呢？原先只是嚮往成為冰炎那樣的人，卻在不知不覺間，不斷用盡全力去追逐，單方面變成一種競爭的型態。
明明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這樣的，可褚冥漾現在也找不到一個能讓他停止的理由。
類似自我糾結的話，在冰炎認識褚冥漾的七個年頭已經聽不下上千次了。
每次糾結每次都在開導，開導到最後冰炎都要懷疑褚冥漾是不是這輩子就得這麼糾結下去，簡直是要與這些自我懷疑的情緒結婚去了。
褚冥漾怎麼會沒有價值？
縱使沒有多麼天資聰穎如何，在每堂備課上所付出的努力是全系師生有目共睹，在教師評分總是維持高標，與學生相處上相處融洽，每有問題總是第一個找他，儼然是心靈導師一般，在受到別人需要幫助的訊息後，溫潤如水的青年教師總能散發一股不知名的正向能量，破除他人的疑惑指引出該前往的方向，如此良好的師生互動關係，就連他也無法做到。
只是這次表現出來的狀況似乎又比以往更加嚴重了一點。
「你就是你，別老是追逐在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上。」
「哪像學長說的那麼簡單，不管我怎麼做都沒辦法成為你——」
「就說不要成為我了，你就是你，難道你能變成第二個冰炎？」
他氣那人總看不見自己的價值，硬生生打斷對方的話。終究忍不住褚冥漾的鑽牛角尖，冰炎站起身冷不防地彈了青年的腦門，聽那人吃痛的一聲，這才讓心中堆積的不滿消了一大半。
「昨天解決系上招生計畫、前天與七凌學院簽訂合作課程，上個月還主持完全系座談會，褚，這些你完成過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冰炎天生就了解自己的能耐到哪、可以做多少事，加上與生俱來的自尊心，在自我價值上本來就不會低到哪去，這導致他一直以來都無法理解褚冥漾那顆腦袋到底裝了多少自我懷疑的想法。
「要是你看不見自己的價值，那就由我來幫你看、由我來幫你說。」
他坐回椅上，按了幾下太陽穴舒緩方才有些暴跳的情緒，盯著沉默不語的褚冥漾，在心底微微嘆了一口氣，放軟語氣接著說。
「你要多相信你自己。」
褚冥漾知道自己應該從黑暗中爬出來的，只是偶爾陷入這種情緒深海時，沒有意識到要如何自救，放任情緒在體內走過一回又一回，非得在冰炎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時，朝他伸手拉起，這才得以呼吸。
情緒早已被堆滿的褚冥漾，眼眶早已堆滿了淚水，只是一直努力忍著不讓它潰堤，但在聽見冰炎最後的話語，終究忍俊不住放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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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輩子他恐怕都得不斷和自我價值與認同抗爭吧。
哭累的褚冥漾被冰炎抱回床上，在連續大雨的十月天，氣溫有些涼爽，蓋著被子好溫暖。
在快要抵擋不住睡意時褚冥漾心想，既然自我糾結是他戒除不了的習慣，那就請冰炎繼續聽他說、繼續看著他的價值吧。
Fin.
後記：
手感康復中，原先是想寫一些小萌文的練習題，結果還是這種探討自我內心的設定寫來最得心應手。
近期著迷於人類圖，看了自己人生的原廠設定後才發覺我的意志力中心是空白，使得不斷探索自我內心與自我價值是我的課題之一，難怪我老是寫糾結向寫得這麼起勁嗎？
不過這篇文章寫到最後也好想把糾結到死的褚漾漾打一頓（誤）
或多或少我們都會感受不到自己的價值，但也只是「我」看不見「我自己」的價值而已，千萬別否認曾努力過的自己，你所付出的一切，仍會有人感受到、看到，甚至因此感謝過自己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區，你生來不必與他人比較、不必急於向世界證明什麼，你只要活出自己的獨特性，便是對世界最好的貢獻了。